為了更好地突出注意力訓練在預防干預中的中心地位,我們決定把我們的認知療法版本稱做注意力控制訓練。注意力控制訓練的日的就是把內觀和認的方法相融合以提高病人的覺知能力。這樣做會導致三種積極的后果。第一、覺知能力使得病人注意到自己將要承受危險情緒的波動。第二,覺知本身將會占用本來就很貧乏的加工資源,這些加工資源原來是用于那些窮思喝慮的想法的、現在被覺知奪去了這部分資源,那么就會減少這種思慮。第三,病人能夠從更為自動的與抑郁相聯系的思維模式中擺脫,而這種思維模式是由于這些情緒習慣性地出現在頭腦中所造成的。在那一點上,認知療法的技術可以幫助病人處理由任何悲傷情緒所引發的消極想法。從理論上來說,這樣做似乎很棒。太原圓成心理咨詢師成向東:但是我們仍然需要檢驗這些觀點的可性。這種治療方法真的對我們的病人有用嗎?或者說我們學院的同事會信服這種理論嗎?關于第一個問題,我們決定每個人先進行自己的試驗性小組。而對于第二個問題,我們將把我們的治療手冊的草稿寄給MacArthur基金會,以聽取他們的意見。
對于我們的試驗性訓練小組,我們使用了由JMass發展形成的8周組結構。以注意力控制訓練的方法為基礎,并且對其進行了適當的修改以使得它適合預防抑郁復發的主題(盡管我們將每次課程的時間縮短到了兩個小時)。我們通過讓小組成員聆聽20分鐘的Jon Kabat-Zinn的解說錄音來學習內觀的訓練方法。在這里我們特意縮短了錄音的時間。我們還要求參與者每大聽錄音作為家庭作業。試驗性小組還要觀看一段節透自“康復從內心開格”(Healing From Within)的電視節目(是ill Moyers系列中的一個節日《康復和內心》Healing and the minc小,由美國公共廣播服務公司播出),這個電視節日錄制的是減壓診所實施的8周MBSR計劃。從這8周的試驗性計劃所得到的反饋具有很強的肩迪作用。每個小組中有些病人表現得很好。他們好像已經完全掌握了這些技能,并且能運用它們來解決自己生活中遇到的問題。然而,另外一些病人卻在運用注意力控制和觀察自身情緒起伏波動的技能時遇到了很大的困難。實話來說,這種結果可能反映出了我們自己的一些假設。仔細考慮一下我們現在控制這些小組的方式,我們好像認為這種方法只是對程度較輕的消極想法和情緒有效,而對于那些較嚴重和頑固的想法和情緒則不太適用。在我們的試驗性小組中,我們建議參與者要提高對困難問題的覺知,不過這種提議被禮貌地拒絕了。因此,我們很快就撤銷了這種建議,因為我們還沒有足夠的信心運用這種方法來處理上述困難。
我們的日的是讓參與者逐漸掌握去中心化的技能,以便于他們隨后在自己的想法和情緒處于失控的危險時能夠運用這種方法。但是參與者的體驗和行為與我們精心設計的計劃并不相符。他們可能已經從抑郁中康復,但他們想討論一下自己生活中的情緒波動。問題是,病人在計劃開始的初期就在尋求幫助以處理這些他們想擺脫的情緒,而此時他們還沒有學會去中心化技能和思考技能來回答那些在我們看來很關鍵的問題。
那么我們應該如何應對這種情況呢?回想一下,我們使用注意力控制技術的主要日的是為了教會病人去中心化的技能,去中心化技能能夠讓他們出“自動引導”的思想狀態或模式,以便將自我維持的抑郁想法模式的擴大扼殺于萌芽狀態。但是,當病人出現情緒波時,卻無法單獨用去中心化策略進行處理時該怎么,力,呢?當病人極力想擺脫消極情緒卻發現這些消極情緒仍然揮之不去時,我們該怎么,辦呢?我們原先認為,我們能夠自然而然地進人到以知治療模式來處理這些問題。
然而,如果一個小組有10人或10人以上,那么,指導者就設有足夠的時間來處理每個入的問題。為了能夠像在對個體進行認知治療時那樣同樣深入地解決問題,這需要先明確到底是哪此些消極想法導致了令人不愉快的情緒,并考慮是否有證據支持或反對這樣的想法,再仔細考慮一下有沒有其他的可能性、進行行為實驗等等諸如此類的做法。盡管一些治療師發展出了以小組為單位的認知療法,但是我們希望在教給病人一些標準的認知策略的同時,還教給他們一些其他的技能,但是似乎沒有足夠的時間同時完成這兩個任務。控制注意的技能是我們希望教給參與者的去中心化策略的關鍵所在,卻似乎不能以我們所預想的方式來教授給參與者了。有些地方好像不對勁,但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呢?我們對于解決復發問題的理論觀點在邏輯上是可行的。同樣的,在把MBSR融入到注意控制訓練時,我對于MBSR方面所做的變動也是無關大礙的。比如,我]節選了20分鐘的錄音,因為我們并不確定,如果錄音的時間再長些的話,病人們是否有耐心把錄音聽完。在UMss,錄音的時間大概從40分鐘到45分鐘。但是,這些程序上的變化似乎不能解釋我們所遇到的所有困難。似乎是一些更根本的東西出了問題。
實施注意控制訓練所帶來的困難并不是我們目前存在的唯一的問題。在1994年冬天的時候,我們已經把這個手冊的草稿寄給了David Kupfer,希望能得到他的指教。他在回信中給我們提出了一些建議。讓我們感到很失望的是,他對我們所從事的工作是否有價值提出了質疑。他所擔心的是,我們現在把太多的精力放在了內觀訓練上,而忽視了病人真正需要的以認知療法為基礎的有價值的那部分內容。他在最后評論說:“盡管注重間斷的訓練和以家庭作業為基礎的練習能夠提供有效的學習體驗,但是我們還是不很清楚內觀技術對于控制將來抑郁復發危險的貢獻到底有多大。”我們所認為的新穎的事情在他們看來似乎并無關系。在這一點上,我們感覺自己正處在十字路口。我們努力工作是為了引進新的觀念來闡明抑郁癥病人在康復過程中所遇到的挑戰,以及更為直接地處理這些挑戰的干預類型。然而,我們顯然沒有讓這位評論者信服“任何新事物都是必需的”。他或她在我們的提議中所看到的只是對已接受的認知一行為原理和實踐的弱化。回想起來,這個評論者是正確的。在我們第一次起草的手冊中,可能用到的認知和行為的技術太少了。如果病人沒有接受過認知療的技能訓練,那么,他們就可能面臨處于“無人島”的危險境地,在兩種療方法中無所適從。其中一種療法已經被證明對防止抑郁癥的復發很有發用,而另一種療法則是一套全新的原理和訓練方法,更可怕的是,這種新療江的效果還沒有得到證實。我們不得不做出決定:是回到原來的計劃擬定一個療法的維持治療的版本,能夠被病人在康復之后繼續使用,還是想辦建弄清楚內觀療法的臨床使用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