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總是小病纏身,不過并無大礙。
她幾乎每個月都會感冒,如季節更替、感冒流行、忽然的天氣變化、某天不小心吹著風、淋著雨等都會導致她感冒。
如果某段時間她找不到感冒的理由,那她也會找到其他的不順:不小心割破了手或者喉嚨被魚刺給卡住了。
總之,她不是頭疼就是肚子疼、牙疼、耳朵疼,實在沒有疼的地方,她自己也會在胳膊上或者小腿、后背等處抓出血,說是癢得慌。
不管出現哪種情況,她都喜歡往醫院跑,還要輸液或者打針,為此,她經常會提前下班趕去醫院或先去輸液再趕過來上班。
她總是愁眉苦臉,總是有眾多的不滿:比如所在部門職責劃分不清,本該不屬于她的工作老板也強加給她,老板總是想盡辦法折磨她,老是周末打電話或者扔給她一大堆根本做不完的工作,于是她需要沒完沒了地加班。
她本不喜歡做客戶維護工作,但老板非讓她做客戶維護。當她給客戶打電話時是帶著微笑說話的,掛了電話馬上就會噘起嘴,叨叨這客戶如何不可理喻,如何不好伺候,如何難纏等。
而在同事看來,她口齒伶俐,具有領導才能,領導很重視她。可在她自己眼中,對外她需要面對客戶,維護公司形象,兌現向領導承諾的一切服務;對內她得“逼迫”員工完成超出常規的任務。用她的話說,領導什么都向客戶承諾,而實際上公司內部又沒有那么多的資源,只能苦了現有員工,讓大家都在極限上運作。盡管她不喜歡這樣,但也只能這么做。
隨著公司發展的加快,她感到心口部位越來越有沉重感,甚至她已經明顯感覺到左胸應該是心臟的位置,有一部分被堵塞了,常常感到胸悶,如果深呼吸時注意聽的話,還能夠聽到咯噔咯噔的響聲。
她的辦公桌上擺滿小玩具和小零食。玩具們長時間得不到呵護而暗淡無光,零食常常因過期而被扔掉,工作之余M總是瘋狂地泡在網上,天天淘寶,天天團購。
她的垃圾桶總是滿滿的,比任何人的滿得都快。什么鼻涕紙、飲料瓶、口香糖、自己揪下的頭發、網購產品的包裝盒、說明書……每天保潔過來打掃衛生時都會驚嘆一聲:啊,你的垃圾桶又滿了。于是大家有時開玩笑說她是超級垃圾王。
的確,M在心里充滿著不滿,充滿著對領導的憤怒和反抗,但她無法直接表達,只能在背后散播眾多的抱怨,制造眾多的垃圾,承受眾多的不適。事實上,她都不知道自己對現狀有何等不滿,但“內在”為了把這些情緒釋放出來而找了眾多的出口。
我們一直在研究身體與心理的關系,盡管很多人尚不認可它們之間的直接關系及緊密互動。但是據我多年的觀察,我覺得身心的關系其實非常直觀和簡單。只要我們稍稍用心,稍稍放空(不要帶著既定的假設及堅固的知識)就可以看懂它們直接的關系——一種“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互相聯系的象征意義。
我年輕時非常自卑,非常不喜歡自己。當初,我外在的表現是從來不照鏡子,而且從來都不愿意向他人說起自己的名字。記得剛工作的時候,新同事們很好奇我的名字:“花榮,好特別啊,你姓花嗎?……”我討厭極了我的名字,這什么怪名字呀,所以每次我向陌生人說完名字后會趕忙解釋一下:“我的真名并不是這兩個字,而是華榮,我姓劉。我叫劉華榮。只是小時候上戶口的時候寫成花榮了,還有,我們那邊地方小,鄰里之間都很熟,不習慣帶姓,直呼名字好像更親切,所以……”我就這樣解釋了很多次。
后來我開始關注身心成長,開始關注愛護自己,與自己言和……忽然不知道從何時起,我開始喜歡上自己的名字——“花榮”,多好聽啊,我是發自肺腑地喜歡它。我的名字多獨特,……總之我真的開始喜歡上了自己的名字,從此也不再解釋名字的來歷。如果大家好奇,哦,你姓花呀?我就笑笑,也不再急切地去解釋緣由。
現在回想,這件事具有非常直接的象征意義。我不喜歡“我”,名字在代表著我,所以我不喜歡自己的名字;當我喜歡自己、接受自己的時候,我也開始喜歡自己的名字了。
很多器質性病變都對應著某些心理因素,其中有非常巧妙的象征意義:關節病與觀念或模式的彈性有關;腎病與兩性關系相關的心理及障礙有關;子宮疾病與母親及孩子的連接有關;皮膚病與表達有關;氣喘、咽喉與束縛有關;感冒發燒等與受挫及失落有關;糖尿病與生活中的重大方面失去控制有關;上癮行為與受到的尊重與價值體現有關;肩膀與壓力有關;背痛與財務狀況有關等。當然,上述只是較高概率的相關,并不是絕對和必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