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敏結婚已有十年,外人看來家庭幸福美滿。只是她的心里有一些小小的委屈:老公太忙,沒時間陪她。敏敏能夠做的只有每天的數次電話及幾十個短信。剛開始,老公還會耐心地解答,然而時間一長,再加上敏敏打電話的頻率越來越高,他開始有點不耐煩,很多時候要么不接她的電話,要么匆匆說兩句就掛斷。
敏敏向朋友哭訴自己的境遇,朋友非常善意地告誡她:這是男人將要有外遇的表現,他已經開始厭煩你了……敏敏雖然一直在說服著自己,但同時她還是常常感覺自己掉進了漆黑的深淵,找不到方向,找不到位置,周圍充滿著恐怖的氣息。她害怕極了,她感到自己是一個迷路的孩子,一個掉進漩渦的孩子,她多么希望看到指引方向的亮點或能抓到某個支點,但什么也沒有,漆黑的空間里,她抓不到任何東西。
她日漸消沉,也不熱衷于給老公打電話了,也不再熱衷于找人訴苦。家人仍然忙碌著,沒有人發現她的變化。
女兒上初中住學校了,她暗暗地高興了一陣兒,然而老公給她帶回一個更好的消息:他要出國深造兩年。看著將要高飛的父女倆,敏敏心里沒有任何的興奮。她腦里掠過的是隔壁小區的家庭主婦李杰,李杰一直在盼著老公的來,但鄰居們背后都議論紛紛,說她老公在國外已經跟別人結婚了,不回來了。
敏敏搖了搖頭,眼前一黑,暈倒了。老公上前扶住她,非緊張地詢問她怎么了。
敏敏還是搖頭,原本搖頭想表達沒事,但忽然又覺得老公這樣的關懷和扶住讓她很迷戀,她接著搖頭,這次搖頭想表達“你別松開,扶著我”。不過她只是搖頭而已,沒說出話。
過了一會兒,敏敏緩過來了。老公認為她是血糖低,建議她去醫院檢查一下。第二天敏敏到醫院查了一遍,一切正常。其實她并不擔心自己得了什么病,只是在家也沒什么事情,這樣出來走走也挺好。
敏敏漫步走出醫院,來到不遠處的草坪上,三三兩兩的病人和家屬在曬太陽,其中有一對非常吸引她,一位老太太坐在輪椅上,一位老爺爺推著她慢慢地走,有說有笑的,一點都看不出病痛的陰影,讓她心生羨慕。
這時接到老公的電話,詢問她的病情并接著向她通報將要啟程的日期。
敏敏又開始說服自己,沒事的,老公出去深造絕對是好事,我得支持他。她去商場轉了轉,為老公挑選了幾件衣服,她開始忙碌著為老公送行。
老公真的要走了。李杰也知道敏敏的老公要出國,于是過來送行,順便想拜托敏敏老公打聽自己老公的下落。敏敏不知大家對李杰的背后議論是否為真,但她心里還是為李杰難過。
“李杰要走了。”老公在叫敏敏,示意讓她起身送李杰。
可敏敏一直癱坐在沙發上。開始時她自己也不知道發生了什么,想要起身時,她驚恐地發現并喊道:“老公,我動不 TJ!"
原來,敏敏的四肢罷工了,不聽她的使喚。她癱瘓了。
家里一片混亂,大家都不知道發生了什么。敏敏被送往醫院,一直查不出原因。
這幾天老公破天荒地一直陪在她身邊。敏敏表現得很平靜。老公出國的日期臨近,大家熱議如何處理和決策。敏敏癱瘓的這段時間,老公的生活節奏終于慢下來,全身心地照顧著敏敏。
醫生找敏敏老公談話,向他介紹一種“心因性障礙”:這種癱瘓沒有器質性病變,似乎患者并不關注自身軀體功能的恢復,而是想保留癥狀,從中獲取某種利益,盡管患者本人通常并未意識到癥狀與獲益之間的內在聯系,但病理心理學家認為這類患者存在無意識動機轉換癥狀,這是由患者未覺察到的動機促成的。
醫生向敏敏老公詳細了解了他們家庭的情況,然后在得到他的同意之后部署了一些治療方案。
有一天上午,老公興高采烈地告知敏敏他下午就要登機了,并給她安排了“保姆”,然后收拾東西離開了醫院。當天下午,醫生過來說要給敏敏檢查身體,然后就開始脫她的衣服。敏敏心里萬分焦急和憤怒,然后從床上跳了起來。她活動自如了。她沖出病房,在門口撞倒在老公懷里……原來醫生通過了解后,認為敏敏是為了控制和抓緊老公,所以出現了癱瘓。所以醫生首先讓敏敏老公告知敏敏他要走了,也就是表示:她的癱瘓留不住他,控制不了他,癱瘓就沒有了存在的意義。緊接著醫生過來為其檢查身體,并在沒有經過她允許的前提下有點強制性地去脫她的衣服,敏敏出于羞怯和自我保護,便恢復行為能力了。
心因性精神障礙是一種由心理因素所造成的精神障礙。在現實生活中,如遇到急劇或持久的精神創傷或生活事件可使某些個體產生一系列精神癥狀,由此有可能引起身體上的某種病癥。要治療這種病癥,對其進行暗示是一種較有效的方法。因為心因性障礙患者通常受暗示性較高,表現出的病癥就是受暗示的結果,所以對此類病人進行暗示療法也比較有效;領悟療法也是一種方法,即讓病人領悟到自己所出現的癥狀是由自身內在的某種潛在沖突導致的。